奶奶院里的银杏树,粗粗的茎,粗粗的叶,一串串青色的果实垂下来,压弯了枝头。一阵风吹过,银杏叶飒飒地响着,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又一件往事。
这棵银杏树是祖祖亲手种下的,长了二十多年了。祖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现在只是依稀记得祖祖种下的银杏树。
秋天,银杏树叶黄了,迎着风翩翩飞舞,像一位位身着黄色衣裙的舞者在空中盘旋着,舞蹈着,一地银杏叶。祖祖拿着一根细长的竹竿,踮着脚,颤颤巍巍,打得一地果子。我蹲在地上,弯着腰,拾着一地白果。刚刚打落的白果臭臭的,不小心踩着一个,就是一地黄浆。捡一个白果,就用衣服兜着,拾了一兜白果。祖祖拿来一个大板凳,摇摇晃晃地坐下来,我拿一个小板凳,也学祖祖坐下来。祖祖拿来一盆清水,把白果泡在水里,用刷子刷,刷去了外面一层黄黄的肉,落在水盆里,露出一个个白色的果核。我陪着祖祖把白果放在盆里晒,心中满是欢喜。晒好的白果可以炖鸡汤,我最期待的就是这一锅热气腾腾的鸡汤。祖祖总是一边为我盛汤,和蔼地说:“你呀,要多喝一点儿,这鸡汤有营养。”
“祖祖病倒了?”我惊愕地问。妈妈摇摇头,无奈地说:“是啊,我们回南京再见见祖祖吧!”妈妈转过身,继续收拾着行李。去祖祖家的路上,我的心里像是有一块大石头,一直吊着。来到祖祖家后,躺在床上的祖祖艰难地坐起身来,勉强一笑。她指着桌子旁边几个平时舍不得吃的瓜,慈祥地说:“这个留给你们吃吧!”望着那几个黄色的瓜,有些地方已经腐烂变黑变棕了。祖祖平时节俭朴素,衣服都是补了又补,裤子洗得发白也舍不得扔。家里没什么摆设,用的都是破破旧旧的,地上瓷砖也没铺,是黑灰色的水泥地。望着早已年过花甲的祖祖。我鼻子一酸,差点儿流出泪来。祖祖也看着我,祖祖脸上的皱纹仿佛在对着我笑,祖祖两根粗粗的辫子已经灰白了。祖祖躺在床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时不时咳嗽几声。不知是不是因为疲惫祖祖又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我才知道,祖祖已经走了。
站在银杏树下,我仿佛又看到了祖祖和蔼的微笑,看到她在向我招手。风轻轻拨动着银杏叶,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又一件往事……
(作者系泡桐树小学2018级6班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