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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文学

王梅朵:高原福利院的五日

回到成都很久了,我依然会不时想起那相距遥远、高山之巅的绛红色房子,还有那一群健康、快乐的孩子们。

那是一个难得的暑假,妈妈借着我“考栽了”的缘由和过一个“有意义”假期的说辞,将我送进了离成都500多公里外的康定塔公福利院,和那里的孩子们同吃同住一周。      

那是一座坐落在海拔4000多米的塔公草原边缘、紧邻终年积雪的雅拉雪山上的一座院子。当内地还是挥汗如雨的夏季,这里由于海拔太高,却已是“七月飞雪八月冰”,我冷得穿上了羽绒服,就像电影里民国时代的车夫一般,缩头缩脑;在高原烈日的暴晒下,皮肤像黄土高坡一样迅速变黑、干裂,脸上还慢慢升起并非化妆的红晕 — 高原红。高原缺氧,对草原充满着向往的我,刚刚猛跑几步,便气喘吁吁。随后,只好慢慢走起了“太空步”。夜晚缺氧,又使得本来“缺觉”的我头痛欲裂,迟迟不能入睡……

反差是强烈的。物质方面,我们城里的孩子比他们好多了:在我们睡在柔软温暖的橡胶床垫上时,他们只有铺着两床被子的木板床;当我们在一个个大大的穿衣镜前流连时,他们只是对着一块碎玻璃的一角来洗脸;当我们在七点起来还在哭闹着赖床,向家长诉说自己的辛苦时,他们五点半就跟着音乐的节奏,自觉地起床做操早读了;当我们在家里发现了一只飞蛾和蚊子就失声尖叫时,他们的教室和寝室里每天都有一群群的飞蛾和苍蝇在盘旋;当我们看见便池里有一个小黑点,就开始嘀咕抱怨时,他们却多人共用一个便池,而且没有垃圾桶。就像《变形记》这一档真人秀节目一样:城市养尊处优的孩子们一去,就像“下了地狱一般痛不欲生”,可福利院的孩子们呢?他们却从这本该干枯的海绵中挤出了甘冽的清泉。

福利院的孩子们年龄大小不一,小的才几岁,大的姐姐已上大学,有的还考上了研究生,暑期回到这里学习,并帮助老师照顾年幼的弟弟妹妹们——因为这里就是他们的家。

开始我以为福利院的孩子肯定会性格孤僻古怪,慢慢接触才发现,他们也非常开朗乐观、单纯善良,还爱相互帮助,组成了一个共同学习生活的大家庭。虽然没有一个老师告诉他们“我们是一家人”,他们却都把自己当成了家庭的一员。

这里的老师好多都是来自内地的志愿者,瘦小而精干的胡校长原来是成都一所重点中学的老师,他们一家三口在这里很多年了。胡校长还被媒体评为“感动中国”年度人物。老师们用博大的爱培养他们,他们也将爱传递给身边的人。她们对我这个“外来户”也很友好,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的饮食起居。正当暑假,课程较少,姐姐们还陪我到周边的大草原去“耍坝子”,认识了许多可爱的小动物和不知名的花儿,感受到了辽阔的高原的许多可爱之处。在我拍的照片里,他们的每一个人都是笑靥如花。

我曾向老师们打听同学们的家庭状况,发现每个人都有一部辛酸史:或者因为父母去世,或者因为家庭破碎被遗弃,或者因为出生缺陷……小小年纪,就倍尝生活的艰辛。

可是他们现在却非常开朗,这说明他们抗压能力很强。高寒的生活环境锻炼了他们强健的体格。他们没有过多的欲望,在谈到想去的地方时,我说想去欧洲的瑞士,而他们仅仅想去中国的一个小小的城市——马尔康。

相比之下,好高骛远,缺少责任和友爱的环境交流,也许是城市学生不够快乐的原因。因为长期的养尊处优,反倒没有了强健的身体和抗压能力,一遇到学习、生活不顺,家庭不和睦,就难以承受,甚至有人被骂了几句就萌发轻生的念头。

五天的时光很快过去,我体会了高原的美景和藏地的风情,也交了许多别样的同龄朋友,虽身处风雪高原,却感到自己也变得越来越健康与强大了。

过去,大人们老问我将来想干什么,我也含糊不清地回答。这次的经历使我明确,长大后我会去做企业,用我所赚的钱来创造价值,来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给福利院这样的孤儿们一个温暖和幸福的家。

      

      (王梅朵,成都嘉祥外国语学校初一(6)班学生。曾获得第十六届蒲公英全国青少年优秀艺术新人选拔活动语言专业儿童组银奖,第十六届全国中小学生创新作文征文活动一等奖,2018“天府之星”青少年艺术人才大赛钢琴专业小学二组二等奖,2018年通过四川省社会艺术水平音乐考级十级证书,成都市第十五届学生优秀艺术人才选拔赛语言表演比赛小学一组一等奖、钢琴比赛小学一组一等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