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康的小小说文体意识极强,作品情节完整,叙述节奏好,语言有自己的风格。作品的基调是柔美的、抒情的,注重笔下的感情律动。所选取的题材广泛,能把生活中有触动的物事信手拈来,思索成篇。艺术来源于生活,人生多是平凡小事,作者能紧贴生活的脉搏,于生活里发现挖掘,通过一个寻常生活场景,一个小小的生活片断,巧妙构思,于不经意处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李永康认同的优秀小小说标准是:富有想象力,具有神话和寓言特质,描写生动贴切。没有想象力的作品难以让人产生阅读的兴趣,人物注入了作者的生命意识,才能产生情感上的共鸣。
一把自动电热开水壶出了点小故障,主人拆开了装上仍漏水,只好去街上找修理铺。师傅三番两次推诿扯皮,原由无非巧立名目,多收费用。面对不菲的修理费和置买新壶的费用,主人公颇费思量:“是修还是不修呢?我真的没了主意。”《修壶记》文笔简练,讲究语言的张力和题旨的多义性。善于思考,在广阔生活的想象空间里,聚焦市井百态。一件寻常小事,写得波澜起伏,意味丛生,折射出对某种社会现象的一种无奈与讥讽。人生此类进退无据的两难境地,又何止一次小小的“修壶记”?
《生命是美丽的》面对孩子幼小的求知欲望,把启蒙教育从诵读诗篇着手,改变命运先从开阔眼界做起,显得新颖别致。这样做也许一时改变不了孩子们的生存困境,却能唤醒他们心中沉寂的生命种子。因为有理想和热爱生活的人生,才是最美丽的愿景。作品柔美抒情,文字简约,注重笔下的情感律动。该文曾入选“经陕西省中小学教材审定委员会2007年审查通过(试用)”的《成功阅读拓展与提高·高中一年级》。《地球还原公司》《探监》《关于小小说的小小说》《一场将起未起的官司》等,显示了作者丰富的想象力,题材有新意,表现手法独特,结构上又有剑走偏锋的艺术取向。那种流淌在文字内的细腻的逻辑梳理,洋溢着才情毕现的思辨色彩和人文精神。
《十二岁出门远行》的主人公是一位十二岁的少年,母亲让他到城里去看望生病住院的爸爸。少年长途跋涉赶到,爸爸已出院回家。作品对少年进城路上的心理刻画细腻传神:离家前的兴奋,初上路时的信心与好奇,长途跋涉之后的疲惫忐忑,以及独自返回的委屈,显得真实可信,极易引起读者的情感共鸣,谁不曾拥有过第一次出远门的难忘经历呢?景物描写与人物塑造融为一体:眼中的小花小草都像被水洗过一样,行至半途人困马乏,“公路弯了又直,直了又弯,好像没有尽头。”第一次出远门,又是进城,在少年的心里可谓是一件顶天立地的大事。想必作家有着深切的生活体验,读来富有生活气息,人物形象呼之欲出。
李永康的小小说作品追求沉稳、低调与内敛,属于思考型的作家。《英雄》《老人和鸟》《二胡的悲剧》等作品,理性和感性的处理并行不悖,擅长吸收其他文体的创作方法,兼顾了作品的内容和形式的协调统一。所以,他的不少作品体现出的创新意识,均能让我们体味到一种陌生化的新鲜感。《红樱桃》曾选入“经全国中小学教材审定委员会(2005)初审通过义务教育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语文》五年级下册。
众所周知,名著《红岩》感动了几代人,又被改编成戏曲、歌剧、电影、电视剧等,是一部家喻户晓的红色经典。《奔生》以烈士宋振中(小萝卜头)的讲述,选择一个小的切入点,以一种另类解读,刻画出这位少年英雄短暂而光彩耀眼的一生,聚焦式地再现了当年英雄们在狱中与敌人周旋斗争、视死如归的集体英雄主义气概。从一个儿童的视角来反观那段血火交织的岁月,具有特别的感染力,也是一次革命传统教育。
《奔生》选择以小萝卜头为叙述对象,还原出英烈们在狱中对亲情与自由的双重渴望,忍饥挨饿的狱中生活,对光明与自由的向往,狱中同志们冲破重重阻碍教小萝卜头学习文化知识……这些典型细节的描述,细腻而真实的心理刻画,增加了文章的现场感。忘记历史即意味着背叛。文学作品的功能之一便是书写真善美,弘扬正能量。当年的先烈们在离新中国成立仅二十四天时,永远的止步了,但他们的精神永远长青,他们的故事注定要代代流传。
2013年,李永康以参评作品《盲人与小偷》《生命轮回》《新守株待兔》《树的哭泣》《花开的声音》《青花瓷》《桥殇》《有这么一天》等10题佳作,荣获第六届小小说金麻雀奖。评委会认为:李永康是一位低调的小小说文体的实验者。他并不十分讲究结局的意外,也无意于营造情节的突变,而是追求将创作意图不动声色地隐藏于审美空白和表层叙述中。他用文学性较强的艺术笔墨,从容细致地描述原生态的生活,精心塑造那些接地气的真实感很强的普通人物。他基本上不用一般的小小说技巧来剪裁生活,而是大胆放开艺术想象,构建小小说现代寓言文本,展示了小小说文体创新发展的多种可能性。
李永康在小小说读写领域还有一些角色:编辑和小小说文体倡导者,多年来活跃在作者和读者的视野里,自然惹人注目。身为作家,他的多篇作品被选入各种典藏精华本,著有作品集《失乐园》《小村人》《花开的声音》《中国传奇》《红樱桃》《生命是美丽的》等;身为编辑,主编《微篇文学》数十年之久,编发90余期,推介佳作,交流文学信息;身为小小说文体倡导者,曾深度采访业界作家、编辑家多人,后经编撰出版《对话与探讨》一书。还主编了《四川三十年小小说选》《微篇文学》“杨晓敏小小说是平民艺术评论、理论集研讨会”专号,编选网络版的“我喜爱的微型小说(小小说)”长卷(入选120作家的467篇作品)等。
李永康所主持的《微篇文学》,是内部发行的每期八版的报纸(后改为杂志型)。然而它的定位却是以发表小小说为主,兼及信息交流的平台。李永康在这块园地上长年孜孜不倦地耕耘,组织稿源,推介名家名篇,搞征文,办笔会和函授,把小小说读写训练的事情,弄得风生水起又游刃有余。数年间里,《微篇文学》周围团结、凝聚了四川乃至全国各地数以千计的文学爱好者。
小小说作为一种新兴的文体,在它的发轫成长期,百舸争流,花开数朵,只要是围绕着这种精短体裁来做文章的,无论叫小小说、微型小说或微篇小说等,无论是倡导者、作家、评论家、编辑家等,都是做出了奉献的人。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这种星火燎原,此呼彼应,共存共荣,互补互动的行为,促进了小小说事业由小到大,由弱到强的繁荣局面。仅从阵地意识上讲,《百花园》、《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小说界》、《北京晚报》、《沧州日报》等等,都有着数十年以上守土有责的担当和敬业爱岗的优秀园丁。当年李永康曾约我为《微篇文学》创办十周年题词,我有感而发:立足西南一隅,真诚面向读者十年;谁说篇微言轻,照例传道授业解惑。
2003年前后,经过长期办报和写作的实践,李永康以一种批评家的姿态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他对数十位当代小小说领域的代表作家、编辑家罗伟章、许行、杨晓敏、滕刚、谢志强、凌鼎年、王奎山、侯德云、陈永林、邢可、石鸣等人,进行了全景扫描式采访。在这次类乎“高端访谈”的专访里,以每人上万言的篇幅,对相关小小说文体写作及其发展的诸多话题,进行了全方位解读。这一次访谈产生了深远影响,对于推举名家和增强小小说写作者的自信心,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一个有责任感的批评家在于,他会对每一个重要写作者及其代表性作品,只有在进行比较和鉴别之后,才有资格对其进行客观、理性的评介和褒贬。
在成千上万的小小说写作者中,谁若想在它的发展史上留下自己的身影或经典性的作品,除了不能轻易言退或不能携带某些侥幸投机的心理外,当然还要接受批评家的检视和读者市场的选择。在李永康温文尔雅的背后,其实他固执地恪守着自己的“个性化评介体系”。譬如他对小小说文体的发展虽然持乐观态度并为之呼吁呐喊,但同时也敏感且谨慎地捕捉着主流文学圈乃至大文化范围内的异样信息。有时甚至会用质疑的态度,来告诫和提醒文友们注意。他发起的那场关于“小小说是不是文学”的讨论,一度曾引来网上热议。现在看来,李永康是清醒而执着的,他坚持用自己的理解来诠释小小说现象。理越辩越明,有时候文友也是诤友。
就在那次采访活动中,我也深受其益。早在1997年,我发表在《小小说选刊》上的《小小说的诱惑》一文,首次提出小小说是“平民艺术”的观点后,就曾引起业界内外的一些关注。1999年我修改后以《小小说是平民艺术》为题正式发表在《文艺报》上。此文虽然对小小说文体及其作家的产生、形态和特点作了一些分析,但在表述的精准性和深度上,对小小说文体独特的品质尚缺乏高度涵盖。于是李永康直截了当地问:按照《辞海》的解释,平民指普通民众……那么散文、杂文、小品文、故事、笑话等,是否都可称为“平民艺术”呢?如若是,那么小小说的独特性又从何说起呢?正因为李永康和诸多喜欢小小说的人一样,对小小说能否成为一种独立文体而心存焦虑,才会有此急迫一问。当时小小说文体已经生存二十余年,兴盛之势如火如荼,然而关于“小小说究竟是什么”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并没有一个达到大多数人共识的说法。
小小说既然正在产生着自己的代表作家和标志性作品,以一种新的文学现象进入当代人的精神生活,这时候假若我们连“小小说究竟是什么”都说不清楚,岂不令人沮丧和气馁。李永康的提问激活了我萦绕心头的一种情结,经深度思考后,直接催生出以下一段表述文字:“作为小说的一种,小小说不仅要具备人物、故事、情节等要素,更重要的是,它还携带着作为小小说文体应有的‘精神指向’,即给人思考生活,认知世界的思想容量。之所以称为‘平民艺术’,当然不容忽略它在艺术造诣上的高度和质量。如果完整表述一下,小小说是平民艺术,那是指小小说是大多数人都能阅读(单纯通脱),大多数人都能参与创作(贴近生活),大多数人都能从中直接受益(微言大义)的艺术形式。小小说作为一种文体创新,自有其相对规范的字数限定(1500字左右)、审美态势(质量精度)和结构特征(小说要素)等艺术规律上的界定。”等等。这些话我后来补充在《小小说是平民艺术》一文里,似乎愈加趋于完善些。
李永康在采访中,还问到为什么要以“麻雀”来命名小小说领域的重要奖项。这同样是一个颇有见地的提问。小小说读写多年以民间形态生存,缺乏国家级奖项的支持,业界设置一项权威奖项非常必要且意义重大。我深感有解答的必要:“众所周知,麻雀的生存能力极强,有其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天性。无论春夏秋冬,天涯海角,处处可见其灵动活泼的身影。离人间烟火最近,却又不愿被关在笼子里。正因为如此,麻雀才被誉为‘空中的平民’,能使文学的原始生命力得以蓬勃再现,这些特征和麻雀的生存状态何其相似。而且,用简洁的语言最能概括小小说特点的就是这句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李永康的确是真心热爱小小说的有识之士,他在访谈中有的放矢,所提出的问题大都具有普遍性。又譬如他觉得目前有些小小说作家对欧·亨利式的结尾颇多非议,而这种“抖包袱”式的结构,一定程度上也束缚着小小说写作的创新性。我在回答李永康提问时说了这么一段话:“小小说这种千把字的东西,有时给人的感觉就像在玩万花筒,一瞬间的颤动,便能使它呈现出色彩斑斓的个性图案来。小小说是一种诱惑,它的敏感点触手可及。作者谋篇布局,螺蛳壳里做道场;读者心有灵犀,深谙其中三昧。好的开头、过渡和结尾,谁能说清哪个更重要呢?仅就结尾而言,也是充满灵光一现的智慧产物,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妙手拈来,余韵悠长。单单强调某一处重要,是无法创造出精品佳作的。时下的小小说作家不满足于自身创作现状,致力于对别人或自己模式的突破和创新,应该说是一种进取的姿态。”
办报刊和写小说哪个难度更大些,是喜欢当编辑还是作家?李永康问我似乎也在问他自己。我们在一问一答的讨论中,便有了以下的一些认识:作家在写作过程中是自由的,作家自身的素质实际上在动笔之前,便已决定了作品的高下优劣。如果非要拿办报刊和作家写作相比较的话,作家创作是一种个体性劳动,重在个人价值的开发,作品易写难精。而办报刊则是社会性行为,更像是一种公益事业。文学史上产生过许多星光闪烁的名作家,而作为传播文化的编辑家们,却只能扮演绿叶的角色。即便像《唐诗别裁集》的编者沈德潜、“三言二拍”的编者冯梦龙、凌蒙初等,也没有真正得到社会应有的推崇。“荐贤贤于贤”,由于分工不同,无论从哪个意义来讲,倘若没有编辑家们慧眼识珠、沙里淘金般的劳作,文学史肯定会留下许多遗憾。公益事业的本质是为大多数人服务的,它需要一种献身精神和崇高品质,其实这是一种很高的人生境界。一个人把自己的工作,真正融入到大多数人的生活状态中去,不是一件很有价值很有意义的事吗?这篇访谈后来以整版篇幅全文发表在2003年3月10日的《南方日报》。
李永康后来把那些重要采访内容汇集成册,贴在网上,这些资料性极强的文章,长年置放在线,文友们随时可以查阅共享。2003年,李永康曾被业界推举为“年度十大新闻人物”,其评语是:触觉敏锐,思想犀利,他长期以自己的劳作方式进行卓有成效的工作,显示出一位“小小说民间推动者”的坚忍不拔的修为。本文以李永康的话来结尾:我写小小说,是因为我喜欢孤独、清静,一个人呆在屋子里;还因为有话要对他人说,有事要同他人商讨。我写,是因为这是我要做的非同一般之事情中的一件。
【作者简介】
杨晓敏,豫北获嘉人,当代作家、评论家、小小说文体倡导者。著述《当代小小说作家百家论》《小小说是平民艺术》等。
附:
生命是美丽的
李永康
举目远眺,没有绿色,天是黄的,地是黄的,路两边的蒿草也是焦黑的。
尽管来这个地方之前,我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可眼前的景象还是让我大吃一惊。最难的是给乡村孩子们上课。书上好多外面世界的精彩,他们闻所未闻。一些新鲜的词汇,我往往旁征博引设喻举例讲得口干舌燥,他们却是一脸陌生。
有一天上自然课讲到鱼,我问同学们鲫鱼和鲤鱼的区别,他们一个个都摇头。他们压根儿就没走出过大山见到过鱼呀!我和学校领导商量,买几条回来作活体解剖,校领导露出一脸难色。我只好借了辆自行车利用星期天骑了三十多里路到一个小镇上自掏腰包买了几条回来。
那节课,同学们高兴得像过节一样,我却流下了热泪。
听当地的老师讲,这里的学生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上课爱迟到。但开学两个月来,我教的班还未发现过这样的现象。为此,我非常得意。我当年读初中的时候,不喜欢哪位老师的课,就常常采取这种极端的行为来“报复”。虽然最终受伤害的是我,我当时就是不明白。现在我也为人师表了,如果我的学生这样对待我,我又作何感想呢?
世界上的事就是怪,不想发生的事偏发生了。我把那位迟到的学生带到办公室了解情况。原来他家离学校有二十多里路,他如果要准时到校的话,早晨5点钟就得起床,还要摸黑走上十几里山路。夏天还可以对付,可眼下是深冬——寒风刺骨。我要求他住校。他说他回家和父母说说。第二天,他却没来上课。我非常着急,找了个与他家相隔几个山头的同学去通知他,他还是没来。
我在当地老乡的带领下,来到了他家。忽然间,家徒四壁这个成语从我的记忆深处冒了出来。面对他的父母,我哽咽着对他说,老师不要求你住校,只要你每天坚持来上课就行。离开他家的时候,他父母默默地把我送过好几道山梁。
出乎意料的是,家访的第二天,他居然背着被褥来到学校。我心里非常激动。可没隔几天,他又不来上课了。
我再次来到他家里。他父母告诉我,说他小时候常患病,身体弱,有尿床的坏毛病,他怕在学校尿床被同学笑话。
我问他想不想走出大山。
他说,想。
我说,要走出大山就得好好读书。
他抹着眼泪点点头。
我说,相信老师,老师会帮助你的。
这个冬天,每天早晨等上课铃响过后,我和另一位老师换着去查他的被褥。如果是湿的,我们就悄悄地拿到自己的寝室里烘干。
做这些工作,我们既是在尽责任,更是凭良知。坦率地说,我心里也有过埋怨:这个学生从来就没有当面向我说过半个谢字——想到这一点我就脸红——我是不是太自私太虚荣太渴望回报了呢?
一件事净化了我的灵魂。
我知道山村孩子的渴求,他们需要知识,更需要做人的道理。
课外活动时,我尝试着给他们读一些脍炙人口的诗篇:“风雨沉沉的夜里/前面一片荒郊/走尽荒郊/便是人们的道/呀,黑暗里歧路万千/叫我怎样走好/上帝!快给我些光明吧/让我好向前跑/上帝说:光明/我没处给你找/你要光明,你自己去造!”
一双双纯洁晶亮的眼睛盯着我。我又声情并茂地朗读着穆旦的《理想》:“没有理想的人像是草木/在春天生发,到秋日枯黄/没有理想的人像是流水/为什么听不见它的歌唱/原来它已为现实的泥沙/逐渐淤塞,变成污浊的池塘……”
下课后,同学们都围过来,要我把诗集借给他们传抄。我既高兴又担心。
又上活动课,我看了他们摘抄的诗,有的抄了顾城的《一代人》,有的摘录了惠特曼的《自己之歌》,有的摘了穆旦的《森林之魅》。我心里充满了喜悦。
那尿床的学生却写了这样一句话:老师,你让我懂得了这样一个道理:生命是美丽的!
霎时,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李永康
《生命是美丽的》最早刊于2002年《宜春日报》,先后被《读者》《中学生阅读(高中版、中考版)》《读书文摘(青年版)》《语文报(中考版)》《中国校外教育(读书)》等22家报刊转载,至今已被收入近100种选本,并改编为连环画在《连环画报》刊发。2021年《生命是美丽的》继续被《现代中学生(初中版)》第4期转载,并分别入选开明出版社2021年1月出版的《600分考点,700分考法》A版2022高考语文,2021年2月出版的“新高考专用2022高考语文”,梁志鹏主编的教师用书《赢在微点高考2022高考复习顶层设计》;还入选余秋雨总主编的《语文新天地(初中卷2)》。